第十三章 这个时代痛苦不值钱-《保卫南山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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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陆很想揪住卫茅的衣领冲他喷唾沫:别他妈在这儿装模作样地孤独了,忘掉我的姐姐!找个女人或者男人结婚去!
忘掉我姐姐!
去结婚!找个你爱或者爱你或者爱不爱无所谓的人结婚!你长这么好看不生他十个八个都对不起你这基因!
无论在哪个基地里,无论在前线还是在后方,追求卫茅的人都如过江之鲫,人人皆言这个时代不应让孩子出生,但对象如果换成卫茅似乎就无人关心下一代的福祉了,为了卫茅那张俊脸,孩子苦一苦也就苦一苦了。当下的社会风气颓唐又豪放,部队里有纪律管着尚且看得过去,地方上堪称民风开放道德沦丧,大崩塌后许多社会机构与组织至今仍未建立起有效的功能,政府眼看着每况愈下的生育率,也就两手一摊,随它去了。
但卫茅没有孩子,婚生子和非婚生子都没有,这年头你如果有一个婚生子,意味着你可能还有九个非婚生子。唐迪曾经评价卫茅说:他就跟自己办公室里杵着的傅科摆是一样的,他像个摆一样日日夜夜地做着别人捉摸不透的简谐运动,大概神经病有神经病独有的生活轨迹,就算世界崩塌人类灭亡,他们仍然能在空无一人的荒原和废墟上溜溜达达。
如果白树在这儿,她准得说商陆和卫茅其实是同一类人,都是那座傅科摆,他们一边惦记怀念着某些人一边在世上游荡,他们通过怀想来达成占有的目的,商陆无法容忍卫茅,大概是因为泡利不相容原理。
可世事总是吊诡,商陆不能容忍卫茅分走对姐姐的爱,他又不得不扮演两人都魂牵梦绕的那个人来获取基地对巨械嘲风的支持,白树说商陆有一双与他姐姐一模一样的眼睛,只要戴上口罩,化好妆,远远地看,真有三分神似。
“记得叫他毛毛。”
白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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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商陆再回想起来,那个场景简直堪称诡异。
即将入夏的重庆天气闷热又潮湿,衣服似乎都要黏在皮肤上,前一天晚上下了一场雨,天气预报说今天可能还会有雨,于是商陆带了把伞,除了伞,他还化着妆,戴着假发和口罩,踩着高跟鞋,套着白大褂,傍晚时分站在马路边上——具体位置是重庆邮电大学已经被征用的校区大门口,那座巨大的黄绿色三角形校徽底下,为了避免被熟人认出来,商陆还是特意走小路过来的。
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远远地站在五十米开外,不靠近,不远离,不说话,时不时抬头看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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